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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0铁血滇云开局差点饿死第146章 给老子冲啊

就在这炮声的掩护下一支极其精锐的小部队像幽灵般悄然离开了大营。

一千五百人都是徐树铮从各营挑出来的尖子老兵油子居多眼神狠辣手脚利落背着远超常规负荷的弹药、干粮和攀爬工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漫天风雪之中。

带路的是个蒙古老猎手巴图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佝偻着背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

他领着队伍一头就扎进了镇子东南面那片莽莽苍苍、看着就让人心底发怵的山岭——萨彦岭冰冷而狰狞的支脉。

真正的炼狱才刚刚开始。

所谓的“路”不过是巴图凭着几十年前模糊的记忆在近乎垂直的峭壁和嶙峋怪石间指出的、野兽都难以攀越的路径。

积雪深得齐腰一脚下去冰冷的雪沫子立刻灌进裤管和靴筒刺骨的寒意顺着腿往上爬。

风在山谷里被挤压、扭曲发出鬼哭般的尖啸卷起的雪粒子打在脸上比刀刮还疼。

温度计的水银柱早就缩头缩脑地掉到了零下三十多度每一次呼吸肺里都像是吸进了冰碴子吐出的热气瞬间就在眉毛、胡子、帽檐上结成一层厚厚的白霜。

“稳住!手脚都给老子使上劲儿!看准了再下脚!”徐树铮自己也拄着一根探路的粗木棍嘶哑地吼着声音被狂风撕扯得七零八落。

他的脸冻成了青紫色眉毛胡子全是冰霜。

脚下的翻毛牛皮靴早被雪水和汗水湿透此刻冻得梆硬像两个沉重的冰坨子死死箍在脚上。

每一步抬起、落下都伴随着皮肤与冰冷皮革强行分离的细微撕裂声每一次都带下一点粘连的皮肉。

那钻心的疼被冻得有些麻木但每一次迈步又清晰地提醒着这份代价。

队伍艰难地在陡峭的冰崖上挪动绳索摩擦着冻硬的岩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不时有士兵脚下打滑碎石和冰块哗啦啦滚落深谷好半晌才传来沉闷的回响听得人心惊肉跳。

一个年轻的士兵体力不支手一松哼都没哼一声就消失在下方翻滚的雪雾里那抹灰色瞬间就被吞噬。

没人说话只有更粗重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妈了个巴子的...这脚...怕是要不得了...”旁边一个川军老兵喘着粗气低头看着自己同样梆硬的靴子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徐树铮咬紧牙关腮帮子上的肌肉绷得死紧吐出的字像冰豆子砸在地上:“脚没了命还在!命在旗就得给老子插到克拉斯诺城头上去!爬!就是用手抠用牙啃也得给老子翻过去!”他猛地一抬脚靴子与脚底冻住的皮肤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粘连撕裂声他看也不看脚下渗出的那点瞬间凝住的暗红只是死死盯着上方那风雪弥漫、仿佛永无尽头的山脊。

寒冷榨干了体力也蚕食着意志。

干粮——那种掺了麸皮、硬得像石头的干饼子此刻冻得如同铁块只能用刺刀一点点刮下粉末和着嘴里含化的雪水艰难地咽下去。

水壶里的水早就冻成了冰疙瘩。

渴急了只能抓把雪塞进嘴里那寒意直冲脑门激得人浑身一哆嗦。

短暂的休整只能在背风的石缝里挤着人挨着人靠着彼此的体温硬熬。

疲惫像沉重的铅块坠着眼皮一旦闭上就可能永远睡在这冰天雪地里。

徐树铮自己也不敢坐下太久不停地在士兵中走动用嘶哑的声音吼着川腔骂着娘讲着当年在四川剿匪翻山越岭的旧事强行撕开那令人窒息的睡意和绝望。

“都他娘的给老子醒醒神!想想家里的热炕头想想婆娘娃儿!想想镇子里那帮等着咱们去救的乡亲!想想恩琴那龟孙在里头烤着火喝着伏特加!你们就甘心冻死在这儿当冰棍?!” 他吐出一口浓痰那口水几乎在离嘴的瞬间就冻成了冰粒砸在雪地上发出脆响。

麻木的士兵们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那目光里有痛苦有茫然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被长官的嘶吼点燃的、近乎野兽般的凶光。

血性在酷寒中凝成冰又被更深的愤怒和耻辱点燃。

不知爬了多久当筋疲力尽的尖兵终于摸上最后一道覆盖着厚厚冰壳的山梁时东方天际那浓得化不开的墨色深处隐隐透出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灰白。

天快亮了。

徐树铮被亲兵架着最后一个爬上垭口。

他推开搀扶的手踉跄一步站稳。

极度的疲惫让他浑身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零下三十多度的酷寒早已浸透骨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脚下那双翻毛皮靴早已与冻伤的皮肉不分彼此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钻心的剧痛靴底粘黏皮肉撕裂的细微声响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他狠狠咬了一下早已麻木的下唇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强行驱散那几乎将他吞噬的眩晕。

而后面被白雪冰冻的士兵成为一座座冰雕仿佛在丈量这块脱离祖国的土地。

他举起沉重的望远镜镜片被自己呼出的热气瞬间蒙上一层白霜他粗暴地用戴着厚棉手套的手背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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