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开冥途第150章 你镇国运我镇你
夜风穿堂烛火将熄未熄。
沈青梧站在窗前指尖仍残留着鼻下血迹的温腥。
她垂眸望着左脚上那道深青符印——它像活物般搏动如同地底脉搏与她血脉共鸣。
梦门后的白骨王座、第十三道清晰起来的虚影、那一根指向她的白骨手指……都在无声宣告:契约正在觉醒而她正被推向命运的刀尖。
影七的声音低得几乎融进风里:“婕妤方才密探来报……陛下昨夜避开所有守卫独入地宫停留整整两个时辰。
出来时脚步虚浮唇色发紫。
” 她没有立刻回应。
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窗棂上那片无风自落的枯叶。
叶面焦黑边缘蜷曲像是被无形之火灼烧过。
井底铁环断裂之声犹在耳畔那是魂钉松动的征兆也是帝王私窥禁忌的代价。
萧玄策去了地宫。
他本不该去。
那里不是帝王可踏足之地是镇压九根煞脉的禁所是初代判官以魂为祭换来的封印之所。
可他去了还待了两个时辰——久到足以触碰不该看的东西问出不该知的秘密。
“召‘灰册’。
”她终于开口声音冷如井水。
半个时辰后地宫侧殿一名佝偻老僧由暗道潜入。
他双目浑浊脸上覆着灰褐色经布正是守《契源录》三百年的“灰册”。
此书乃地府遗卷记载历代判官契约真义末页早已焚毁只余焦痕。
沈青梧将书页摊开指尖点向那片炭化的残纸:“解。
” 老僧伸出舌头竟以舌苔轻舔焦纸。
刹那间纸面泛起幽蓝微光几行细若蚊足的小字浮现而出: “生契非续命之约乃赎罪之誓。
初代判官秦氏以己魂为引换九钉不崩待终代之人以‘生’字重启轮回。
” 殿内死寂。
沈青梧瞳孔骤缩呼吸一滞。
原来如此。
所谓“偿还契约”从来不是还给地府——而是补全被帝王一族窃取的命轨! 秦氏当年并非单纯立契镇煞而是预见人皇血脉会堕为“活钉”吞噬国运以延残喘故留下双线契约:一线镇邪一线弑主。
她以自身为饵埋下千年后逆转的契机。
而自己正是那个“终代之人”。
她猛地起身披上玄色斗篷直奔地心井。
井口寒气逼人铁链垂落深渊每一道都缠绕着远古怨灵的嘶吼。
她脱下绣鞋露出左足——那道青印已烫得发红。
她一脚踏入井沿踩在最中央的铜钉之上。
“骨言!”她厉喝。
霎时间井底阴风怒号一具残破头骨缓缓升起空洞眼窝燃起两点幽火。
“你来了。
”骨言声如砂石摩擦“秦氏预见人皇堕为活钉故留双契——一为镇煞一为弑主。
你若只为保命可退;若承其志需在‘生’字燃尽前斩断帝王与钉之联。
” 沈青梧冷笑:“所以我要杀皇帝?” “不必杀。
”骨言摇头“只需镇。
” 她怔住。
随即恍然。
皇帝不是煞却是钉——是用自身精魄维系封印的“活体锁钥”。
而她也不是凡人妃嫔她是冥途判官是另一根被选中的“钉”。
两人皆被命运钉在此处一个以血肉供养国运一个以阳寿维持审判。
真正的对决不在生死而在谁先掌控“镇”之权柄。
她闭眼识海翻涌。
赶尸人学徒的记忆浮现——山野荒坟师尊曾教她如何反制失控的尸傀:不是摧毁而是逆向施咒以自身为锚强行夺控。
若皇帝是钉那她便做那根钉上的锁链。
当夜乾清宫外黑云蔽月。
沈青梧藏身飞檐阴影目光死死盯着偏殿门户。
子时整殿门轻启萧玄策缓步走入手中握着一枚古旧玉锁——正是她曾在梦中见过的那枚带血之物。
他站定龙案前割破指尖鲜血滴落锁面。
刹那间异变陡生! 一道漆黑如墨的纹路自他脊背暴起蜿蜒如藤瞬间缠绕梁柱地面震颤隐隐传来铁链拖拽之声仿佛九幽之下有巨兽苏醒。
他的额角青筋暴跳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显然施法极耗心神。
这是他在试图强化“钉”的联结——以血为引加固黑线继续窃取契约之力来延续封印。
但他错了。
此刻正是他灵台最弱、魂力外泄之时。
沈青梧眼中寒光一闪默念:“赦。
” 一道金纹自心口掠过护住五脏六腑。
她悄然开启冥途脚下青印轰然炸裂化作一道逆冲而上的锁链虚影顺着地砖裂缝疾驰而去直贯龙椅底座! 萧玄策猛然回头瞳孔剧震:“你竟敢——” 话未说完黑线骤然回缩如遭重击。
他胸口一闷喷出一口浓黑淤血整个人瘫软倒地昏死过去。
殿内恢复死寂。
远处更鼓悠悠响起三更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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