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商第402章 流言逼退太宰位大都督府掌军权
一、戏台沸沸传秽语天子默默生疑窦 崇德三年十月金陵城的戏台成了流言的温床。
“庆和园” 连演十九场《半帝秘史》戏里的 “陈相” 深夜入宫“符后” 递披风的桥段被添油加醋甚至加了 “共掌玉玺” 的戏码台下看客拍案叫好戏词顺着秦淮河的风飘进皇宫高墙。
柴宗训在御花园听内侍复述戏词时手里的玉如意被捏得发紧。
他望着远处慈宁宫的方向符太后刚派人送来一碗冰糖炖梨碗沿还印着她常戴的玉扳指痕迹 —— 可此刻那碗甜汤在他眼里竟沾了流言的污秽。
“陛下齐王爷求见奏请军学明年拨款减两成。
” 内侍的通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柴宗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道:“宣。
” 陈琅身着玄色朝服走进来手里捧着军学粮储账册鬓角沾着霜白 —— 为了淮南赈灾余粮调度他已连熬三夜。
“陛下今年淮南受灾粮储比往年减三成军学若按原数拨款恐流民复叛。
臣请明年减拨两万石待明年秋收后再补回。
” 柴宗训没接账册反而抬眼盯着他声音淡得像秋霜:“齐王是不是觉得熙诲的军学碍着你了?” 陈琅猛地一愣账册差点从手中滑落。
他看着柴宗训眼中的疏离 —— 那不是从前的 “义父” 与 “义子”是君臣间的试探是被流言浸过的猜疑。
“陛下何出此言?” 他稳住心神将账册递到御案上“臣只是按粮储调度与荣王无关更无‘碍着’之说。
” “是吗?” 柴宗训拿起账册却没翻开指尖在封面上划过“可外面都在说齐王想削熙诲的权想把甲字营变成自己的私兵。
连军学拨款都要减太傅就这么怕熙诲掌兵?” 这话像一根刺扎在陈琅心上。
他想起南渡时柴宗训躲在他怀里哭着说 “义父护我”;想起去年北伐策论时少年天子拉着他的手说 “全凭义父做主”。
可如今一句流言几句戏词就让这份信任裂了缝。
“臣不敢。
” 陈琅躬身行礼声音带着疲惫“军学是大周的军学甲字营是大周的甲字营臣从未想过据为己有。
拨款之事陛下若不信可问户部周渭问枢密院郭守文皆是按粮储定的。
” 柴宗训没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朕知道了拨款的事让户部再议。
齐王退下吧。
” 陈琅躬身退出走到御花园门口时回头望了一眼 —— 柴宗训还坐在石凳上手里捏着那本账册背影单薄得像片随时会落的叶子。
他心里清楚天子对他的信任从这一刻起有了一道再也抹不去的裂痕。
二、御史台积信满朝会上掀波澜 十月十五的朝会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窦仪抱着半人高的匿名信走进紫宸殿时衣袍下摆随着步伐轻晃指尖捏着信札的指节微微发白。
这些信来自金陵各坊有的用娟秀小楷有的用粗鄙字迹内容却如出一辙 —— 弹劾陈琅 “夜宿深宫勾结太后意图篡权”甚至有人在信里画了 “陈琅穿龙袍” 的草图笔触潦草却恶毒。
“陛下” 窦仪将信放在御案前额头抵着金砖“这些匿名信压了月余如今流言已传遍两京连汴梁都在唱《半帝秘史》臣若再不奏报便是失职便是负了先帝托付!” 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文官们交头接耳有的面露忧色 —— 怕流言动摇国本;有的眼神闪烁 —— 想借流言扳倒陈琅夺中枢权柄。
武将队列里李重进皱着眉韩令坤按着剑柄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 他们既怕陈琅真有二心更怕没了陈琅南周挡不住赵宋。
柴宗训看着那堆匿名信指尖冰凉。
他想起戏台上的桥段想起柴熙诲的话想起陈琅深夜入宫的身影胸口像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疼。
“齐王” 他抬头看向陈琅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些信你怎么说?” 陈琅站在殿中玄色朝服纹丝不动。
他看着那堆信看着殿内各异的神色忽然觉得累了 —— 南渡时护着柴氏宗室平藩镇、练甲字营、建军情司他以为自己在为大周撑天却没料到最后竟落得个 “篡权” 的骂名。
“臣无话可说。
” 陈琅的声音很轻却盖过了殿内的嘈杂“流言也好匿名信也罢臣若辩解只会越辩越浑。
臣只问陛下一句 —— 南渡至今臣可曾私吞过一两军饷?可曾擅调过一兵一卒?可曾对柴氏宗室有过半分不敬?” 殿内鸦雀无声。
没人能回答 —— 陈琅的清廉他的忠勇南周上下有目共睹。
柴宗训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他想相信陈琅可流言像毒藤早已缠在他心上。
就在这时陈琅忽然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臣请辞太宰一职愿降为太尉还政于陛下与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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