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殿下卿卿如晤第7章 新科武状元
外面热闹起来的时候军营里还弥漫着薄雾。
玉砚蜷缩在医疗营的矮床上草垫的硬梗硌得他浑身发疼。
他翻了个身细白的手指缓缓地揉着酸痛的腰喉咙里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小和尚醒了?”红姐掀开帐帘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把这喝了你额头还烫着呢。
” 玉砚勉强撑起身子接过药碗时指尖微微发抖。
药汤苦涩他皱着眉小口喝着。
“听说今儿个营里要来新人”红姐接过空碗压低声音道“新科武状元柏崇皇上特派来协助洛将军的。
” 玉砚眨了眨眼睛他来军营才五天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但洛将军三个字却听得真切。
“我能去看看吗?”玉砚轻声问。
他声音软糯带着病中的沙哑。
红姐打量着他单薄的外衫犹豫道:“外面风大...” “我再加件外衫。
”玉砚已经起身从包袱里取出一件半旧的褐色棉布褂子。
他动作有些急长发从肩头滑落乌黑发丝衬得脖颈愈发白皙。
医疗营外春风料峭。
玉砚裹紧褂子跟着三三两两的士兵往校场方向走。
路上不时有人回头看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匆匆移开。
有个络腮胡的士兵甚至故意撞了他一下玉砚踉跄半步那人却咧嘴笑了:“小师父当心脚下。
” 校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玉砚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手拢着衣角。
远处传来马蹄声人群骚动起来。
柏崇骑着一匹枣红马出现在营门口。
他一身大红战袍金线绣的麒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剑眉星目嘴角噙着自信的笑。
马匹踏着轻快的步伐柏崇单手控缰另一只手向围观士兵挥动引来一阵欢呼。
“好个意气风发的武状元。
”旁边一个老兵嘀咕。
玉砚的目光却越过柏崇落在后面缓步走来的洛宫奕身上。
将军今日穿了件靛青色常服腰间只悬了把朴素的长剑。
他走路姿势平稳丝毫看不出右臂、左腿伤未愈。
只有玉砚这样近距离为他换过药的人才知道那衣料下缠着多少层浸血的纱布。
“洛将军。
”柏崇翻身下马抱拳行礼动作干净利落。
洛宫奕微微颔首:“柏状元远道而来辛苦了。
” 两人寒暄几句柏崇声音洪亮洛宫奕则语调平稳。
玉砚站在人群边缘看见柏崇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向前倾身而洛宫奕始终保持着一臂的距离。
武状元年轻气盛每说几句话就要笑一下露出整齐的白牙;将军则面容沉静偶尔点头左臂始终垂在身侧不动。
“听说这柏崇是兵部尚书的外甥。
”身后两个士兵小声议论。
“难怪这么年轻就当上武状元...” “洛将军可是19岁就考取了武状元。
” “嘘小点声。
洛将军最讨厌这种裙带关系。
” 玉砚听得入神忽然一阵冷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声音在逐渐安静下来的校场中显得格外突兀。
柏崇的视线扫过来在看到玉砚时明显愣了一下。
洛宫奕也转头目光在触及玉砚苍白的面容时微微蹙眉。
玉砚慌忙低下头耳尖发烫。
他感觉有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脑后那束与众不同的长发。
净空师父说他尘缘未了不许他剃度如今这头青丝却成了出家人中的异类标志。
仪式结束后人群开始散去。
玉砚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有人叫:“那位小师父!” 柏崇大步走来红衣在风中翻飞。
他在玉砚面前站定好奇地打量这个面容清秀的年轻僧人:“你是军医?” “略...略通医术。
”玉砚后退半步声音细如蚊蚋。
“柏状元。
”洛宫奕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两人身侧“这位是玉砚师父从桐山寺来医术精湛。
” 柏崇转向玉砚声音放柔了些“你脸色不好可是得了风寒?” 玉砚摇头却不小心又咳了两声。
他感觉喉咙发痒额头又开始发烫。
昨夜睡在硬邦邦的草垫上他几乎整夜未眠现在眼前一阵阵发黑。
突然他感觉谁拽住了他的手。
原来是洛宫奕力道有些重。
玉砚被拉得一个踉跄细瘦的手腕在将军掌心显得格外脆弱。
他抬头看见将军绷紧的下颌线那双总是平静如深潭的眼睛此刻暗沉沉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天空。
“不是说早上来我营里给我换药?”洛宫奕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字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玉砚这才恍然记起昨夜的承诺。
“柏小将军先告辞了。
”玉砚转向柏崇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将军的伤耽搁不得。
”他说话时喉咙发干早上那碗苦药的后劲还在舌尖徘徊。
柏崇挑了挑眉目光在洛宫奕铁青的脸上转了一圈又落回玉砚苍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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