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蝙蝠和知更鸟第91章 岁结束关系
斯内普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如同撤去了某种无形的压力但房间里那令人窒息的冰冷并未散去。
杰米依旧蜷缩在床沿肩膀因为哭泣而微微耸动眼泪无声地滴落在陈旧的地板上。
“把绷带……重新包上。
” 那道嘶哑、疲惫却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同刻印一般留在了空气里。
哭泣渐渐止息不是因为安慰而是因为眼泪似乎已经流干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麻木。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翠蓝色的眼睛红肿不堪里面空荡荡的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顺从。
他看着散落在一旁的、沾染了少许血渍和药膏的旧绷带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左臂上那几道红肿、微微渗血的伤痕。
疼痛是清晰的但这疼痛此刻仿佛与他隔着一层薄膜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他没有思考为什么要重新包上没有思考伤口是否需要再次清理甚至没有思考这样做是否会加剧伤势。
思考这个功能似乎已经在他大脑里关闭了。
此刻驱动他身体的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服从命令。
他伸出右手手指还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笨拙地拾起那卷散乱的绷带。
动作机械而僵硬如同一个提线木偶。
他没有试图去清洗伤口也没有涂抹任何药膏(或许他也不知道药膏在哪里)只是用那尚且干净的绷带内侧直接覆盖在伤口上然后一圈又一圈开始缠绕。
他的动作很慢甚至有些笨拙绷带缠得歪歪扭扭松紧不一远不如斯内普包扎得那般整齐专业。
但他做得异常专注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这一件事——执行“把绷带重新包上”这个指令。
当最后一点绷带尾端被勉强塞好手臂被粗糙的白色布料完全覆盖后他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被重新包裹起来的手臂眼神空洞没有任何情绪既没有安心也没有痛苦。
仿佛完成了一个任务。
他不再哭泣不再颤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气的雕塑。
他将自己封闭了起来用一层厚厚的、无形的冰壳将所有的恐惧、委屈、痛苦和那扭曲的依赖都深深地冻结在了内心深处。
外在的服从成为了他此刻唯一的盔甲也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彻底的疏离。
蜘蛛尾巷的寂静再次笼罩下来但这一次是一种死寂仿佛连最后一点微弱的生机也随着那被重新缠上的、歪歪扭扭的绷带一同被掩埋了。
饥饿和干渴如同缓慢燃烧的文火煎熬着他的胃和喉咙但与内心那片无边无际的荒芜与疼痛相比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
手臂上被粗糙绷带包裹的伤口传来阵阵闷痛眼睛也因哭泣和疲惫而肿胀酸涩。
但这些生理上的不适此刻都奇异地变得遥远而模糊。
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唯一的萤火在他空洞的脑海中亮起微弱却带着一种绝望的引力: 睡一觉。
好好地、正常地睡一觉。
忘记。
这个愿望如此简单却又如此奢侈。
他想要的不再是昏厥般的强制关机而是那种真正安宁的、能够修复身心的睡眠。
他渴望闭上眼睛后不是光怪陆离的噩梦和惊醒后的心悸而是无知无觉的、厚重的黑暗。
他想要忘记。
忘记那个翠绿色眼睛、红头发的女人的名字——莉莉·伊万斯——以及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他曾经误以为的“特殊”那场被彻底看穿的羞耻以及心碎后冰冷的自我否定。
忘记斯内普那双能洞悉一切、时而冰冷时而盛怒的黑色眼睛。
忘记被揪住衣领拖行在街道上的屈辱。
忘记跪倒在地时那灭顶的恐惧。
忘记生锈铁片划开皮肤时那扭曲的“踏实感”。
忘记绷带被拆穿时那令人窒息的恐慌。
忘记手臂上持续的疼痛忘记胃里的空虚忘记喉咙的干渴。
他想把从窥见莉莉·伊万斯真相那一刻起直到现在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像用魔法抹去羊皮纸上的字迹一样彻底地从脑海里清除。
这个念头给了他最后一点力气。
他不再蜷缩着对抗饥饿和虚弱而是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拉过那床带着霉味和灰尘气息的薄被盖住了自己。
他闭上眼睛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模仿记忆中“正常”入睡时的样子。
他拼命地将所有翻腾的情绪、所有痛苦的记忆、所有身体的感知都强行压制下去试图在内心构筑一片虚无的、空白的地带。
他不再去想斯内普是否在楼下不再去想明天会怎样不再去感受手臂的疼痛和胃部的痉挛。
他只是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重复着那个愿望: 睡着忘记。
睡着忘记。
这不再是对安宁的渴望而是对存在的逃避。
是他在这片由痛苦、恐惧和扭曲依赖构筑的绝境中所能找到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避难所——自我意识的暂时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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