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一夜暴富第88章 挣扎与曙光
同意了配型检测并不意味着内心的战争就此结束。
对于沈墨而言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更为剧烈、几乎要将她撕裂的精神风暴。
她将自己反锁在画廊楼上的工作室里拉上厚重的窗帘将外界的光线与喧嚣一并隔绝。
空间里只剩下画作未完的油彩气味以及她自己沉重而混乱的呼吸。
恨意并未因真相的揭露而瞬间消散它像浸透了毒液的藤蔓早已缠绕了她二十多年的生命每一根刺都深深扎进血肉。
那是她被灌输的信念是她对抗这个不公世界的铠甲是她艺术创作中那股压抑不住的、尖锐力量的来源。
如今有人告诉她这铠甲是假的这力量源于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
“她夺走了你的一切!” 赵母冰冷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我们是被偷走的姐妹。
” 王芳沉痛而清晰的话语与之激烈交锋。
一个是养育她、塑造她、却也用谎言浇灌她的“恩人”;一个是突然出现、与她共享血脉、却代表着被她鄙夷的世俗成功的“陌生人”。
信任的基石彻底崩塌她不知道该相信谁甚至不知道该恨谁。
愤怒的矛头一度转向已死的赵母那是一种被玩弄、被当作复仇工具的极致羞辱感。
但随之而来的是对自身存在的巨大虚无感——如果仇恨是假的那她沈墨究竟是谁? 她烦躁地抓起一支炭笔在空白的画布上狠狠划下凌乱粗粝的线条仿佛想借此宣泄内心的狂躁。
笔尖断裂黑色的碎屑溅开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绪。
然而在一片混乱的黑暗中总有一个微弱却无法忽视的画面固执地浮现——层流病房玻璃后那个小女孩苍白脆弱的脸那双因贫血而显得格外大的、缺乏神采的眼睛。
林念安。
她的外甥女。
一个身上流淌着与她与王芳与她们那位命运多舛的母亲沈清荷同源血液的孩子。
她是无辜的。
她的生命像狂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
沈墨猛地丢开炭笔双手插入发间。
她可以继续恨王芳可以拒绝承认这突如其来的血缘可以沉浸在被欺骗的痛苦中。
但是她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小生命因为自己的拒绝而消逝吗? 艺术是什么?她一直追求的表达是什么?如果连最原始、最纯粹的生命都无法尊重和怜悯那她的画她的愤怒她的所谓艺术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岂不是和赵母一样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冷酷和残忍? 她想起来医院抽血时无意中瞥见的王芳守在病房外那瞬间憔悴却依然挺直的背影。
那不是她印象中那个高高在上、精于算计的商业女王那只是一个濒临绝望的母亲。
仇恨与一个无辜孩子生存的权利放在天平的两端孰轻孰重? 内心的挣扎如同暴风骤雨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
她不吃不喝只是呆坐在昏暗里与自己搏斗。
直到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她抬起头目光落在墙角一幅她早年画的作品上——那是一个在废墟中依然顽强指向天空的、嫩绿色的幼芽。
生命的本能终究压倒了被灌输的仇恨。
第二天上午沈墨走出了工作室脸色苍白眼下有着浓重的阴影但眼神里那种尖锐的攻击性似乎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麻木的平静。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王芳留给她的那个号码。
“我做完检测了。
”她的声音干涩没有多余的感情“等结果吧。
” 电话那头的王芳似乎屏住了呼吸然后才传来一声压抑着情绪的:“……谢谢。
” 等待配型结果的三天对王芳来说是新一轮的煎熬。
而对沈墨而言则是风暴过后的沉寂与茫然。
她没有再拒绝苏婉清的探望从这位母亲挚友的口中她一点点拼凑着关于沈清荷的、未被扭曲的碎片那个才华横溢、敏感却又坚韧的年轻母亲形象逐渐在她心中变得清晰而真实。
第三天下午王芳和沈墨几乎同时接到了李医生打来的电话。
“配型结果出来了。
”李医生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压抑不住的激动“沈墨女士与患者林念安的HLA配型十个位点全相合!这是理论上最完美、最理想的供者!” 全相合! 王芳拿着手机眼泪瞬间涌出她捂住嘴才没有当场失声痛哭。
连日来的压力、恐惧、绝望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希望不再是微弱的烛火而是真切地照亮了前路的曙光! 她立刻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沈墨。
沈墨也刚刚挂断电话她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前方虚空中的某一点。
听到“全相合”三个字时她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晃动了一下。
这个结果像最终的确认将她与那个垂危的孩子更紧密地捆绑在了一起。
她抬起头迎上王芳充满感激与期盼的目光。
沈墨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紧抿的唇角似乎柔和了一丝。
她没有说话只是迎着王芳的目光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点头。
这一个点头胜过千言万语。
它意味着她同意了。
同意用她的骨髓去拯救她素未谋面的、流淌着相同血脉的外甥女。
希望的曙光终于穿透了层层阴霾带着生命的温度清晰地照耀下来。
尽管前路依旧可能有波折尽管姐妹之间的裂痕远未愈合但至少拯救生命的通道被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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