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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神座时代的齿轮第271章 钥匙不在锁孔里

风掠过广场最后一盏煤油灯时乔治的靴跟叩响了议事厅的橡木地板。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八张面孔同时抬起——李青山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铜框眼镜指节还沾着速记用的炭粉;埃默里正把半块司康饼往嘴里塞奶油沾在络腮胡上;威廉·奥布莱恩的粗布衬衫前襟沾着机油那是他刚从纺织厂赶过来;亨利·沃森则在摆弄桌上的差分机零件齿轮在他掌心转出细碎的银光。

满月了。

乔治摘下礼帽放在长桌中央亚洲地图的卷轴地展开长江像条红色的血管爬过泛黄的纸页六大公司的覆灭不是终点。

他的手指划过上海、南京、武汉是跳板。

我们要把在这里学到的送回南京。

李青山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个总把自己藏在阴影里的情报部长此刻站得笔直炭粉从指缝簌簌落在地图上:工人自治村? 不止是村。

乔治按住他的手腕触感像按住块烧红的铁是让整个生产秩序翻过来——谁流汗谁决策;谁修路谁掌权。

他松开手时李青山的袖口留下个浅淡的掌印。

埃默里的司康饼地砸在瓷盘里。

这位总爱开下流玩笑的贵族次子此刻拧紧了眉头金怀表链在胸前晃出焦虑的弧线:清廷封了口岸黄志远的船三个月没靠岸。

他抽出银质铅笔敲了敲地图上的归国路线早被堵死了。

乔治打开牛皮纸信封航海图上的墨迹还带着松节油的气味。

他的指尖停在阿拉斯加东南岸那里标着个极小的圣米哈伊尔经毛皮贸易站穿俄属北美走西伯利亚铁路南下。

他抬头时窗外的月光正掠过他眉骨每年只有两个月窗口期但足够送一百人、五十吨设备。

李青山重新坐下时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半道白痕。

他从帆布包里抽出一叠档案纸边卷着熬夜的毛边:通晓工程或医学底层劳作十年以上无亲属被清廷拿捏......他翻开最上面一份照片上的女人扎着麻花辫背景是冒烟的铸炮坊林阿秀女助产士在广州码头接生过三百个婴儿。

下一份是个青年左脸有道月牙疤陈铁柱铸炮匠学徒跟着师傅修过十三门红衣大炮。

最后一张照片泛着旧教堂的潮气周文澜教会学校教师拉丁文比我还溜。

他合上档案时指节关节发出轻响十七人明早出发。

凌晨三点的露水打湿了仓库屋顶。

乔治站在木箱堆里铜烛台的光映着十七枚铜牌——正面二字刚劲如凿背面是南京金库的云雷纹。

林阿秀接过铜牌时指腹反复摩挲云雷纹像在确认什么古老的契约:我娘说女人的手该抱孩子不该握工具。

她抬头时眼里的光比烛火还亮可您让我知道抱孩子的手也能托住整个村子。

陈铁柱把铜牌咬在嘴里试重量月牙疤跟着嘴角翘起:师傅总骂我笨说铸炮要沉得住气。

他把铜牌塞进粗布腰带现在才明白沉住气不是等是攒够了劲往该炸的地方炸。

周文澜用拉丁文念了句祷词指尖抚过二字:圣经说要有光。

他望向窗外泛白的天际或许我们就是那束光。

第一缕晨光漫过铁桥工地时李青山的怀表敲响了五下。

乔治整理着最后一只木箱突然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裙角窸窣——是玛丽亚的靛蓝棉布裙混着龙舌兰酒和橙花的香气。

康罗伊先生。

她的声音带着未眠的沙哑指节抵在门框上边境线的仙人掌花开了。

乔治的手顿在木箱扣环上。

他望着玛丽亚发间未理的碎发突然想起她昨天说过的话:自由是能自己点亮一盏灯。

此刻灯还亮着但灯影里似乎有更浓重的阴影在蠕动——来自墨西哥边境的阴影。

木箱扣环合上的瞬间铁桥工地传来第一声汽笛。

那声音裹着晨雾像某种古老的号角正唤醒沉睡的大陆。

风掠过乔治的后颈时玛丽亚的指尖已扣住门框。

龙舌兰酒的辛香混着橙花甜腻的尾调涌进仓库他这才注意到她靛蓝棉布裙的褶皱里沾着沙粒——亚利桑那荒漠的沙粗粝得硌手。

康罗伊先生。

她的声音比凌晨三点的露水更凉星十字会的人在图森以南扎了营。

乔治的瞳孔微微收缩。

上个月在旧金山码头他亲手将最后一批圣殿骑士团的密信投入熔炉可这些残党竟像沙漠里的蝎子总在阴影里蛰伏。

他想起玛丽亚昨天蹲在篝火边的模样——她拨弄着仙人掌刺串起的银饰说自由不是摧毁枷锁是让戴枷锁的人学会自己开锁此刻那串银饰正随着她的呼吸在锁骨处轻颤。

多少人?他问。

三百。

玛丽亚从裙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地图用指甲在吉拉河盐河交汇处划了道线带着连发步枪还有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补给箱。

他们要截的不是货是人心。

她的指甲掐进羊皮纸自治村的第一车小麦明天启程要是路上出了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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