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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神座时代的齿轮第269章 旧金山的审判日

晨雾未散时旧金山高等法院门前的青铜门环已被叩响三次。

乔治松开怀表链表盖内侧维多利亚女王送的蓝宝石在晨曦里泛着幽光——那是他去年生日时女王亲笔写在信里的:“去替我看看那些被海风吹散的星星能否重新聚成银河。

”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声“康罗伊先生”烛光浪潮便涌了过来。

裹蓝布衫的老汉把竹篮往怀里拢了拢竹篾扎得指节发白;系墨西哥刺绣围裙的妇人将蜡烛举过头顶熔蜡滴在手腕上也不躲;戴绿帽子的爱尔兰青年扯着嗓子用盖尔语唱《伦敦德里小调》尾音却在颤抖。

乔治停在台阶下老妇人的手突然攥住他的袖口那双手像晒透的老树皮指根还留着矿洞渗水的青紫色。

“我阿仔死在黑岩矿场血渗进土里连张纸都没给家里捎。

”她的粤语夹着乡音“那些洋官说‘华人命贱’巡捕房的本子上连名字都没写全。

今日你来了——”老人仰头时眼角的皱纹里凝着晨露“我们终于能说话?” 乔治摘下礼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泛红的眼尾。

他能闻到老人身上的艾草味和母亲临终前床头的熏香一个味道。

“您儿子叫什么名字?”他问。

“林阿福。

” “我会让这个名字刻在加州劳工纪念碑上。

”乔治说“从今往后你们的声音就是法律该听的声音。

” 《加州纪事报》的记者蹲在石狮子后铅笔在速写本上飞跑。

他画下康罗伊微垂的肩线画下老妇人松开袖口时指腹在呢料上蹭出的褶皱最后在右下角题字:《步行的爵爷》——爵爷的皮靴沾着晨露却比任何马车都走得近。

法庭的橡木大门在身后合拢时乔治听见李青山的脚步声从侧廊传来。

情报部长的西装袖口沾着教堂地窖的霉味他把牛皮纸包轻轻放在检察官桌上动作像在放一颗随时会炸的雷。

“胶卷在墙缝里埋了三个月”李青山低头替检察官整理封条声音压得只有乔治能听见“林文辉说‘伦敦方面要清空唐人街西区’时地窖老鼠正啃他的鞋跟。

” 被告席上的林文辉突然扯松领结。

他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睛像被踩碎的玻璃珠一会儿扫过英国领事馆的旁听席一会儿盯紧检察官手里的账本。

那账本封皮是血一样的酒红色乔治记得三年前在南京太平军的文书也是这种颜色——都是拿人血浸过的皮料。

“反对!所有证据均为非法搜查所得!”林文辉的律师“砰”地站起来法袍下摆扫倒了桌上的墨水瓶黑汁在橡木桌面蜿蜒成小蛇。

律师的喉结上下滚动乔治认出那是伦敦格雷律师学院的银纽扣——和圣殿骑士团不列颠分册的纹章一模一样。

“更可疑的是这位‘证人’”律师指向李青山“他持有的是伪造的商团护照分明是——” “肃静。

”乔治在旁听席轻声说。

埃默里立刻递来一个烫金信封。

海军部的火漆印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封皮上“反殖民渗透特别调查令”的烫金字刺得律师眯起眼。

乔治看着法官拆开信封的手:那是双养尊处优的手指甲修得圆润此刻却因震动在信纸边缘压出褶皱。

“本院确认联邦调查许可合法有效。

”法官敲下法槌时乔治数到第七下——和哈罗公学晨祷的钟声次数一样。

林文辉突然掀翻被告席的椅子。

他扑向栏杆金丝眼镜摔在地上镜片裂成蛛网:“你们根本不懂这里的游戏规则!伦敦的老爷们要铁路要金矿要——” “现在规则由法庭定。

”法官的法槌再次落下这次声音更沉像敲在人心上。

旁听席爆发出掌声。

乔治看见爱尔兰码头区的工人举着铁锤徽章墨西哥裔妇女把刺绣手帕系在椅背上当旗帜华人老汉抹着眼泪指节在木椅上敲出和老妇人一样的节奏。

窗外的阳光爬上教堂尖顶时乔治注意到人群里多了二十个系着彩色披巾的身影。

她们站在最外围披巾上的刺绣是墨西哥特有的仙人掌与鹰为首的女人把披巾角咬在嘴里——那是玛丽亚的习惯每次要做危险决定前她都会咬着绣边。

法警开始清场时乔治摸出怀表。

秒针正指向十二和铅盒里那把铜钥匙的齿痕弧度分毫不差。

他想起晨雾里老人举的木牌“谢”字晕开的墨迹突然明白为什么三年前在南京金库找到这把钥匙时锁孔里会塞着半张太平军的传单——上面写着:“天下田天下人同耕。

” 午后的风掀起法庭的窗帘时乔治听见走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那是绣花鞋踩在大理石上的声音带着墨西哥皮革特有的香气。

他望向窗外阳光里二十条彩色披巾正像蝴蝶一样朝媒体采访区的方向飘去。

锁扣闭合的轻响被火车汽笛揉碎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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