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神座时代的齿轮第94章 降头茶局
雨幕在黎明前收了势乔治踩着青石板走进永生押时门楣上的铜铃还在滴滴答答落着水。
他捏着暗股契的手被晨露浸得发凉——这张盖着义兴会火漆的纸昨晚在雨水里泡了半宿边缘已经卷起毛边。
康罗伊先生。
沙哑的女声从柜台后传来。
乔治抬眼见个穿月白竹布衫的老妇正用盲杖敲着青条石眼白浑得像蒙了层雾。
她腕间的银镯随着动作轻响声音却比铜铃更冷:暗东入柜得走侧门。
侧门藏在财神像背后推开时带起股陈腐的霉味。
乔治跟着老妇下了三层石阶每走一步后颈的汗毛便竖几分——第二层还堆着普通典当的金器银楼第三层却截然不同:墙上嵌着七盏青铜灯灯油泛着幽蓝;货架上摆着裹红布的木匣、封着符咒的陶罐最里侧的石台上一口半人高的青铜棺材正渗出黑褐色的水在地面积成细小的溪流。
灵器库。
老妇的盲杖点在棺材上每件器物都认主。
她转向乔治浑浊的眼珠突然往他方向一转你那股份是血换的也会要血来赎。
乔治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差分机零件微微发烫——这是他改良的简易灵能探测器。
当指针扫过棺材时金属齿轮突然卡住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九年前的事?他想起拍卖时林九说的乱葬岗有人挖地眼工班变水鬼? 老妇的手指在棺材上摩挲指甲缝里沾着黑泥:地眼通着海脉动不得。
那些人用童男童女镇棺结果潮水倒灌连怨气都泡发了。
她突然笑起来缺了两颗门牙的嘴漏着风您猜这棺材里锁的是工头的魂还是海龙王的怒? 达达拜的笔记本在袖中窸窣作响。
乔治余光瞥见他指尖蘸了口水轻轻按在棺材铭文上——这是他特制的拓印手法能在不触动机括的情况下复制文字。
当学者的镜片闪过一道光时乔治知道那些歪扭的符号和大屿山妈祖庙后墙的刻痕对上了。
收工。
乔治扯了扯领带三层地下的潮气浸透衬衫明天让伙计来打扫这水......他踢了踢脚边的黑水别渗到二层。
老妇的盲杖在他脚边顿住:渗不渗的不是您说了算。
是夜乔治的床帏被冷汗浸透。
他梦见自己躺在一口透明的棺材里无数青灰色的手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伸来指甲刮过玻璃的刺响像极了拍卖会上的铜铃。
那些脸泡得肿胀眼珠鼓出眼眶其中一张突然凑近咧开的嘴里全是黑色的水草——正是白天棺材里渗出的黑水。
阴契反噬。
玛伊的匕首尖抵在他眉心寒气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拍卖时用的怨血雾把您的魂儿标了记号。
她的面纱不知何时解了露出左脸一道蜈蚣似的伤疤我在暹罗见过这种术中了的人会被水鬼拖去当替死鬼。
乔治抓过床头的迦梨女神像——这是詹尼从印度寄来的礼物青铜表面还留着她亲手刻的梵文咒。
神像触手生温梦境里的水声突然弱了些。
达达拜推了推眼镜镜片上蒙着水汽:得找本地术士。
白头佬说九龙寨城北门有位林九专破地脉邪术。
林九的院子藏在两棵老榕树下门楣挂着褪色的木牌。
乔治去时老道士正蹲在台阶上煮符水铜锅里的黄纸烧得噼啪响。
洋人?林九头也不抬阴阳路不同我不接。
玛伊的手按在刀柄上乔治却摸出神像。
林九的动作顿住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这像......镇过恒河的水煞?他伸出沾着朱砂的手又缩回去罢了你招邪这像也镇邪。
符水的热气漫上来乔治喝下去时舌尖发苦。
林九的狼毫笔蘸了朱砂在他背心游走突然了一声:怪了! 你体内有两股气——一股是龙息清冽得像长江源头的雪水;另一股......笔锋猛地一滞朱砂点在他脊椎骨上像是什么大东西的影子压得地脉都颤。
神座之影?乔治想起拍卖时差分机里的低语后背沁出冷汗。
林九没接话将最后一道符拍在他后心:今晚别沾生水明天黄阿才的茶会......他突然眯起眼那孙子的茶里有地髓。
深水埗的茶楼飘着茉莉香时乔治正盯着黄阿才推来的茶盏。
茶汤红得透亮却有股若有若无的腐土味钻进鼻腔——像极了永生押地下三层的黑水。
达达拜端起茶盏银针刚触到水面便地冒起青烟针尖黑得发亮。
陈先生这茶年份够久啊。
乔治笑着将茶泼向墙角的绿萝。
嫩绿的叶子瞬间蜷缩边缘泛起焦黑像被滚水烫过的海带。
黄阿才的脸白了白又堆起笑:康先生说笑了这是...... 地髓茶。
乔治敲了敲桌沿玛伊的匕首不知何时抵在他后腰用埋了十年的腐土泡的喝多了神志混乱正好在永生押的暗东会上替你们说话。
他扯松领带目光扫过茶楼下的人群不过黄先生你猜我是真中了邪还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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