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汉末魂第459章 毒士的纵乱策
靖安司的密室内血腥气仿佛已渗入梁柱。
司马懿静坐如渊面前摊开的并非“逆案”卷宗而是几份来自北疆的民生纪要——关于工分核算的争议分配物资时的微词新附流民与本地社员的些许摩擦。
曹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身压不住的戾气与疲惫。
“仲达你的《辟邪说令》似乎养出了更多魑魅魍魉。
” 曹操的声音冰沉目光如刀“禁言令下逆声愈高;屠刀挥处人心愈散。
这便是你许诺的朗朗乾坤?” 司马懿深深一揖脸上不见惶恐只有一种将棋局看得分明的冷静。
“明公臣前策确有疏失。
只想着堵截洪流却未料此水已浸透地脉强堵反激其势。
” 他行至案前枯瘦的手指轻点那几份北疆纪要“然臣观陈烬之基在于‘团结’二字。
他将散沙聚为磐石我辈若再以外力猛击只会令其更为坚凝。
” 他话音一转声线如毒蛇滑过冰面:“然人性本私利字当头。
陈烬欲以空想逆人性我便要让人性吞了他的理想。
” “讲。
” “新策名曰——‘纵乱’。
”司马懿嘴角泛起一丝阴寒笑意“陈烬不是要均平么?我便让这均平扭曲成枷锁。
他不是要团结么?我便助他‘团结’到水火不容。
” 他袖中滑出一卷细帛策略条分缕析: “其一煽动地域攻讦。
遣人于流民与土着间散播:‘关西来的饿殍抢了咱河北人祖传的饭碗!’‘豫州逃来的凭何多分新垦田?’” “其二挑拨行业纷争。
在工匠与农人间煽风:‘他们多打一把锄头官仓就少收一斗粮粮价怎能不涨?’‘农夫流汗种出的谷倒让炉前烤火的先吃饱了!’” “其三制造新旧仇恨。
怂恿先入社者排斥后来者:‘他们空手而来凭何与咱们均分家当?’挑动后来者不满:‘老社员占着好田近水分明是藏了私心!’” 曹操眼中幽光闪烁:“此策……甚毒。
可会伤及国本?” 司马懿躬身:“明公此乃刮骨疗毒。
让那些黔首在泥潭里撕咬总好过他们团结起来窥视殿堂。
待其内耗力竭我大军再以王师之姿收拾山河易如反掌。
” “准。
” 三、 毒计生效 诏令悄无声息地渗入北疆及曹魏控制区。
不久谯郡水源旁河北籍与关西籍的屯田客为抢灌溉时序从口角升级为械斗锄头互斫死三伤十一。
襄城坊市间铁匠铺被一群农人围堵斥其“哄抬农具价吸农人血汗”铺面被砸匠人被打。
颍川新设的公社内本地贫农与兖州流民因宅基地划分争执不休昔日共渡饥荒的“同志”如今为三尺墙基对簿公堂乃至暗中向靖安司告发对方“心怀异志”。
底层民众为争夺那点有限的生存资源如同被投入斗罐的蟋蟀在司马懿精心撩拨的仇恨下相互撕咬不死不休。
社会呈现出一种可悲的“底层互害”的乱象。
司马懿在靖安司的高阁上听着各地报来的“民乱”消息漠然低语: “陈烬你给他们一个梦我便让他们在梦里自己撕碎彼此。
” 地火仍在燃烧却仿佛被引向了自我焚毁的方向。
司马懿的“纵乱”之毒如同无色无味的瘴气悄无声息地越过了地理的界限开始在北疆这片追求“大同”的土地上弥漫。
最初只是几丝不和谐的杂音却很快在特定环境中发酵演变成困扰基层的尖锐问题。
榆林公社的谷场上夏收的粮食堆成了小山空气中弥漫着新麦的香气。
分发口粮时队伍里却响起了不满的嘟囔。
“王叔你看那边”一个皮肤黝黑的壮实汉子用下巴指了指另一支队伍里那些面有菜色的新来流民“他们才来几天?锄头都没摸热乎凭什么跟咱们一样分粮?咱们可是从开春就累死累活干到现在的!” 被称作王叔的老社员皱了皱眉低声道:“石头少说两句!社长不是说过要……” “要互助嘛我知道!”石头梗着脖子“可互助也得有个限度吧?咱们流汗他们张嘴这公平吗?长此以往谁还愿意下力气干活?” 类似的质疑也在其他公社的工坊里回荡。
一位老木匠看着自己精心打制的家具对比着换回来的粮食忍不住对徒弟抱怨:“咱们忙活两个月不如人家地里一季的收成?这手艺活儿越来越不值钱了。
” 而农田里的社员则对着日益昂贵的农具摇头:“铁匠炉子里烧的不是火是咱们的粮食啊!” 这些声音无关对错却直指一个核心:在“均平”的理想框架下如何衡量不同劳动的价值?如何平衡历史贡献与当下需求? 这些问题最终堆到了基层干部的案头。
张晟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干部因为读过书、有热情被选为红土坳公社的协调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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