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荷风第63章 富春山居
立夏的蝉鸣裹着樟木的清香漫进澜庭书院的书画展厅时沐荷正将那幅《千里江山图》的仿作轻轻卷收。
卷轴的锦缎边缘还沾着点孩子们补画时的金粉在日光里泛着细碎的光。
临风背着画板从富春江畔回来帆布包上沾着江雾的潮气包里露出半卷泛黄的画稿上面的富春山居景致竟与《千里江山图》的远山轮廓有七分重合画题“富春山居”四个字是用赭石写的笔锋里藏着璞玉在红树康桥题字的遒劲又带着碧玉批注时的温润。
“在黄公望隐居地的老樟树下捡的。
”他展开画稿时樟木的香气忽然浓了几分画中钓台的石阶上有行极小的题字“以画为舟”与百德康桥残碑上的“桥是让诗过河的船”形成奇妙的呼应“守山人说这是民国时澜庭诗社的画师临摹的原是成对的‘富春双璧’另一卷在战乱时遗失只留下这卷‘山居卷’画轴里藏着用樟木浆糊封的诗稿说‘让富春的山水也记着诗’。
” 沐荷的指尖抚过画中富春江的水纹忽然触到绢本下凸起的纹路凑近了看是片极小的樟树叶浮雕叶脉与诗滢轩院角那株老樟的叶子完全相同。
画稿的跋文处贴着张褪色的船票上面印着“富春渡→诗韵澜庭”检票的印章是朵荷与井台的磨损痕分毫不差。
她将画稿对着天光举起水纹的褶皱里立刻浮出“风烟俱净天山共色”的句子墨迹在阳光下泛着淡金像从《与朱元思书》的书页里直接洇过来的。
“这画原是有记忆的。
”沐荷望着画中流动的墨色忽然想起老秀才讲的掌故“当年画师带着画稿在富春山居了三年每天对着江景改画说‘山有阴晴画也要有悲欢’。
有次暴雨冲毁了钓台他就在画里补了座新的石阶上刻着‘重建于诗社三十七年’现在去富春江那座补画的钓台竟真的立在江岸边像画里的景致活了过来。
” 临风从画筒里翻出本《富春题跋》其中一页夹着张照片是1946年的富春江钓台岸边的石碑上刻着“诗画同源”字迹与画稿上的“以画为舟”如出一辙。
“你看这照片的角落。
”他指着石碑旁的竹篮里面装着半卷画稿露出的山水与“山居卷”的中段完全重合“守山人说当年画师的女儿常背着画稿在江边写生竹篮里总装着樟木片说‘要让画记得住家乡的香’。
” 案头的青铜镜忽然映出江雾的影子镜面的水汽与窗外飘落的樟树叶叠在一起竟在墙上投出幅流动的影:穿青衫的书生坐在钓台石上用紫斑竹笔蘸着江水写诗字落在滩涂的湿泥上立刻被江风吹成淡墨;穿蓝裙的女子提着竹篮走来将画稿铺在鹅卵石上樟木片压着的诗行与画中山水连成一片钓线垂入江中的弧度恰好是“富春”二字的笔画。
传文匣里的《诗脉新篇》忽然轻颤夹着的片樟树叶滑落落在画稿的“居”字上叶脉的纹路恰好补全了笔画里的缺口。
书页间还夹着张孩子们画的漫画:戴斗笠的老渔翁撑着竹筏筏上载着《富春山居图》和现代画板江水里漂着竹简与平板电脑渔翁正用篙杆将它们往一处拨说“都是记山水的物件该在一块儿”。
江雾散去时众妙学堂的孩子们扛着写生板来了。
穿校服的男生对着画稿临摹笔尖刚落下画中钓台的石阶忽然显出层淡影像有双看不见的手在补刻新的题字。
“您看这墨色的深浅。
”他指着自己画的江水“守山人教我们用富春江水调墨说‘这样画里的鱼才认得家’我刚在水纹里藏了句‘鱼读诗’您看像不像?” 沐荷忽然想起那支银簪取出来别在画稿的留白处簪头的珍珠折射出的光在画中江面的涟漪里凝成点朱砂落下时在绢本上晕开像把两世的牵挂都融在了江水里。
临风往画案上撒了把从富春江边捡的鹅卵石石面的水痕与画中山峰的轮廓完全重合其中一块的纹路里竟藏着“山居”二字的篆体像被江水冲刷了百年才显形。
孩子们见状都来了兴致纷纷往自己的画里添“富春密码”: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用樟木片拓印树叶贴在画中的山腰说“让山也长叶子”;穿汉服的小男孩在钓台石上画了观星璧的星轨“这样夜晚的山也有光”;男生则在江面上画了艘浪漫马车车轮的辙痕与水纹连成行字“画是不动的船船是流动的画”引得众人拍手。
三日后“富春山居诗画雅集”在富春江畔的钓台举行。
孩子们的作品与那卷“山居卷”一同挂在樟树林里风过时画轴轻晃樟木的香气混着墨香漫开来像把民国的山水都揉进了初夏。
老渔翁们打着渔鼓唱《富春谣》歌词里混着《与朱元思书》的句子;画师们支起画案现场写生有人用江水调墨有人以樟叶为拓钓台石上很快铺满了新的“富春图”其中一幅的江面上漂着百德康桥的桥影与画稿里的钓台连成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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