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首富王爷争着娶第13章 游戏刚刚开始
烛泪堆积如同她心中凝固的悲伤与恨意。
那跳跃的火苗映照在苏浅浅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却点不燃一丝暖意反而更衬得她面容苍白如同上好的宣纸脆弱却已承载了最浓重、最决绝的墨迹。
她维持着那个坐姿仿佛已与书房中的黑暗融为一体。
身体的疲惫早已被精神上巨大的冲击和随之而来的冰冷筹划所淹没。
卷宗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淬毒的针深深扎入她的记忆将一年前那个血腥、屈辱的夜晚重新勾勒得清晰无比。
南境边陲的潮湿与闷热刀剑刺入皮肉的沉闷声响同伴们不敢置信的眼神和倒下的身影还有那个男人——萧策在混乱的火光中投来的那冰冷、审视仿佛在看一件即将被摧毁的物件般的眼神……她记得自己是怎样凭借着对地形一丝熟悉的本能和一点点运气带着满身的伤和满心的绝望跳入那条冰冷的急流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那时她只当是任务失败遭遇了敌方埋伏虽痛彻心扉却也只能将恨意归于模糊的“敌人”。
直到今夜直到魅影将这份沉重的卷宗呈到她面前那被刻意掩盖的真相才如同地狱的业火轰然焚尽了她所有的侥幸与平和。
不是意外不是敌国细作而是靖王萧策!为了他那所谓的“军功”为了坐实他“料敌先机、铲除内患”的英明他就可以轻描淡写地将他们这一队尽心竭力为他传递消息的人定义为“已叛变的细作”毫不犹豫地挥下屠刀!苏家几个精心培养、潜伏多年的暗桩就这样成了他功劳簿上几个冰冷的数字成了他稳固权势的垫脚石! 恨吗?当然恨!那恨意如同岩浆在她胸腔里翻滚、咆哮几乎要冲破她的理智。
她攥紧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血痕那细微的刺痛反而让她更加清醒。
不能冲动。
她强迫自己将目光重新投注在卷宗上用理智的冰水去浇灭那复仇的烈焰淬炼出最致命的武器。
萧策当朝陛下最倚重的皇子之一手握北府兵精锐战功卓着在军中威望极高。
朝中吏部、兵部皆有他的人门生故旧遍布各地。
经济上他明里暗里掌控着北境的马市、漕运几条关键线路财富惊人。
他本人更是文武双全心思缜密深谙权术之道绝非有勇无谋之辈。
他与太子表面兄友弟恭实则暗流涌动与其他几位皇子也保持着微妙平衡。
这样一个对手强大得令人窒息。
苏家虽是皇商富甲一方近年来更因漕运之事与朝廷关系密切但在真正的皇权与军事实力面前不过是无根之萍萧策弹指间便可令苏家灰飞烟灭。
直接刺杀?念头只是一闪便被苏浅浅彻底否定。
且不说萧策自身武功高强身边明卫暗哨无数根本无从下手。
就算侥幸成功一位实权亲王遇刺必将引发朝野震动皇室的怒火会如同天雷第一个劈向与萧策在漕运上有利益之争的苏家。
届时不必证据苏家便是现成的替罪羊满门抄斩绝无幸理。
揭露真相?向谁揭露?皇帝?皇帝会相信一个商贾之女的一面之词去质疑自己战功赫赫、正值用人之际的儿子?还是会为了几个无足轻重的“细作”自毁长城动摇军心?一年前南境之事早已被萧策定性结案卷宗完美无缺她手中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可以指证他。
贸然开口无异于飞蛾扑火只会被萧策反手扣上“污蔑亲王、图谋不轨”的罪名死得无声无息。
愤怒是野兽的本能而复仇是智者的艺术。
同归于尽?不那太便宜他了。
她要的不是瞬间的死亡而是漫长的毁灭。
她要他亲眼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权力、名誉、倚仗、臂助一点点土崩瓦解要他从万众瞩目的云端狠狠跌落泥沼饱尝她曾经经历过的绝望与痛苦最终一无所有任人践踏! 这念头如同毒藤在她心中疯狂滋长带来一种近乎战栗的冷静。
窗外的黑暗渐渐褪去东方泛起朦胧的青光预示着黎明将至。
书房内的烛火在晨曦的映衬下显得微弱而顽强。
苏浅浅终于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
清冷的空气涌入带着清晨的湿意让她混沌的大脑为之一清。
她看着远处天际那抹鱼肚白眼神幽深那里没有对新的一天的期盼只有对既定道路的决绝。
转身回到书案前。
她将那些记载着萧策权势的卷宗仔细收起锁入暗格。
仿佛将那个充满恨意的、情绪化的自己也一并封存了起来。
然后她缓缓铺开一张全新的、雪白的宣纸。
玉手轻抬取过那方上好的徽墨注入少许清水不疾不徐地研磨起来。
墨条与砚台摩擦发出均匀而沉稳的沙沙声在这寂静的清晨如同战鼓前的序曲。
她的动作优雅而专注仿佛不是在研墨而是在打磨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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