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高二开始第391章 大雁
雁群飞过的余音还在空气里绕着小侄子却拉着我往田埂跑说要去看爷爷说的“大雁路标”。
表哥跟在后面笑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玉米饼母亲则把布包往竹篮里一收也跟着凑热闹:“正好去看看你爸种的油菜说不定都冒花苞了。
” 田埂上的草刚没过脚踝沾着晨露踩上去软乎乎的。
小侄子跑在最前面忽然停在一丛淡紫色的野花前——和去年那个小男孩别在老农衣襟上的一模一样。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摘了一朵踮着脚要往表哥衣襟上别:“爸爸你看像不像大雁的羽毛?” 表哥笑着弯腰任由他把花别在胸口:“像等会儿大雁飞回来说不定会以为是同伴呢。
”正说着远处传来父亲的声音他站在油菜地边挥手:“快来看油菜要开花了!” 我们跑过去只见地里的油菜抽出了嫩黄的花穗星星点点地缀在绿叶间风一吹像撒了把碎金。
父亲蹲下身指着花穗说:“再过十天半月这一片就全黄了大雁飞过时老远就能看见这片金说不定会多盘旋两圈呢。
” 小侄子趴在田埂上小手轻轻碰了碰花穗忽然抬头问:“爷爷大雁知道这是你种的花吗?它们会不会记得这里的味道?” 父亲摸了摸他的头目光望向远处的鹰嘴山:“会的就像它们记得山的模样、河的声音也会记得这片花的香。
它们每年飞回来都在找熟悉的记号这些花就是咱们给它们留的记号啊。
” 我望着眼前的油菜地忽然想起去年冬天父亲冒着寒风翻土播种的模样——那时雪还没化尽他蹲在地里裤脚沾着冰碴却一遍遍说“开春雁回来得让它们见着好看的”。
原来那些藏在寒冬里的忙碌都是为了给归来的雁群添一道温暖的“路标”。
正午的阳光渐渐烈了我们坐在田埂上吃玉米饼风里混着油菜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
小侄子啃着饼忽然指着天上喊:“又有大雁!”我们抬头只见几只大雁排着“一”字慢悠悠地从头顶飞过啼叫声清亮像是在回应我们的目光。
“这是先头部队吧?”表哥掏出手机拍照“等大片雁群来咱们可得早点来占位置。
”母亲笑着点头从竹篮里拿出冬枣干分给我们:“去年晒的时候就想着等雁来了让它们也尝尝甜。
” 夕阳西下时我们往回走小侄子的裤脚沾了泥手里却攥着好几朵野花一路哼着不成调的歌。
路过老槐树时他忽然停住脚指着树干上的刻痕问:“舅舅这些道道是什么呀?” 我蹲下身指着刻痕告诉他:“一道刻痕就是大雁回来一次。
你看这道新的就是今天它们飞过的时候刻的。
等你明年再来咱们再添一道好不好?” 他用力点头小手在刻痕上轻轻摸了摸像是在和过往的雁群打招呼。
表哥站在一旁看着孩子的模样忽然说:“以前在城里总觉得日子过得快回来才发现慢下来等着雁归等着花开才叫过日子。
” 风轻轻吹过槐树叶“沙沙”响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田埂上落在油菜地里也落在老槐树的刻痕旁。
我望着眼前的景象——父亲扛着锄头走在最前母亲牵着小侄子的手表哥跟在后面拍着夕阳忽然懂了“人生何处不青山”的真正分量。
这“青山”从不是遥不可及的远方是父亲种在地里的油菜是母亲晒在竹篮里的冬枣干是老槐树上逐年增加的刻痕是我们站在田埂上望着雁群飞过的每一个寻常午后。
就像大雁总会循着路标归来我们也总会在这些细碎的温暖里找到日子的根找到前行的勇气。
夜色渐浓时我们回到家母亲把小侄子摘的野花插在玻璃瓶里放在窗台上月光照进来花影落在墙上像极了雁群飞过的模样。
小侄子趴在窗边嘴里还念叨着:“明天我还要来等大雁带小米喂它们。
” 我知道明天的天空或许还会有雁群飞过明年的油菜还会开出金黄的花老槐树上的刻痕也会逐年增多。
而我们会一直站在这里守着这片“青山”守着这些藏在日子里的盼头等着每一次雁归等着每一段温暖的重逢——就像等着时光里那些最动人的故事一遍遍在这片天空下缓缓展开。
槐叶落时盼雁还(续) 雪是夜里悄悄下的清晨推开窗时整个村子都裹在一层薄雪下。
老槐树的枝桠上积着雪像披了件素白的衣裳枝桠间挂着的残叶被雪压着偶尔有片雪从叶尖滑落“嗒”地砸在地上没入积雪里没了声响。
桃树苗裹着草绳雪落在草绳上像给树干盖了层绒毯只露出顶端鼓溜溜的芽苞在雪色里透着点暗绿的生机。
父亲早早就起来扫雪竹扫帚在院坝里划出“簌簌”的响雪沫子沾在他的眉毛上很快就结了层白霜。
他扫到木凳旁时特意放慢了速度用扫帚尖轻轻扫掉凳面上的雪——凳面不能积雪雪化了会渗进木纹里父亲说“得给雁归时留个干净的地儿”。
扫完雪他从屋里抱出一捆干稻草铺在木凳周围“雪化了地面滑走过来时不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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